三月树

【剧版温周】人间

说明:仅看过剧版山河令,忒上头,此剧应名封神榜!!

战损老温,以及叶白衣你饺子跟酒都没有了!!!

关于那个29集预告,感觉老温应该是孟婆汤被醉生梦死化解了,想起来当初是因为他给狗取名甄一锅,所以泄露了他姓甄,暴露了父母的行踪,所以他觉得自己害死了父母,又赶上韩英因为琉璃甲而死刺激了他,加上之前叶白衣打的伤,以及耗损内力,所以就晕倒了?



叶白衣是真的动了杀机,无论是背后一剑还是当胸三脚,都没有留手,温客行没有当场丧命已算的上运气。他们两人互相扶持着往回走,初时还是有来有往,互相支撑着对方,走着走着,两人却是齐齐走不动了,也不知是谁的脚下先打了个绊,一个带倒了另一个,两个武林高手结结实实摔了个屁墩。

 

“奶奶个腿的,早知道就该在山庄门口等叶白衣那厮。”周子舒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,叶白衣虽不曾对他下重手,但他身上三秋七窍钉未除,又为温客行充了垫子,不仅裂了肩骨,还激得内息翻腾,五脏剧痛,此时子时将近,钉伤隐隐有了反复的征兆,可他却连运气调息的气力都不剩下几分了。

 

“周大庄主也有失策的时候?”温客行竟还笑得出来,“若是与阿絮一起,天为被,地为席,自也别有一番滋味。只是家里还有一个傻徒弟,明早起来若是发现咱两都不见了,怕是又要掉金豆子了。”

 

温客行笑着,手下连点了周子舒几处大穴,双掌贴上周子舒的后心,绵延的内力轻柔的送进对方体内。

 

“温客行!”周子舒气急,“你内伤严重,此时妄动内力,是生怕作不死自己吗?”

 

“静心。”温客行语气轻松,他的唇边还有鲜血不断溢出,神色却颇有畅快,像是放下了心中久负的巨石,“阿絮放心,我且舍不得死呢。”

 

“再说咱两总得有一个走得动道的,才能挪回家去。”温客行说话间险些被自己的血呛到,他不甚在意,偏过头来,呸呸吐了两声,发现总吐不干净,便也就罢了。周子舒听着他的动静,心下焦急,却也无法,只能沉下心来,运转内息。

 

帮着周子舒压下了钉伤,温客行却也没有立刻停下来,他将体内所剩无几的内力一股脑儿都送了出去。周子舒虽缓过来了,却怕贸然动作让温客行伤上加伤,一时不敢强行挣脱,只等到身后的人力竭,自己散了内息,才回身将人揽到了怀里。

 

周子舒抬手就在温客行的胳膊上拧了一把,“臭小子,欠揍。”

 

温客行笑盈盈的呼痛,冷不丁被自己嘴里的血呛了一口,却连咳嗽都有气无力的。周子舒连忙将人扶起,帮他顺气。温客行连咳带喘折腾了好一会,才终于缓过那口气来,他软绵绵的倚着周子舒,不说话,就看着对方笑。明明半张脸都被血糊着,狼狈无比,却还是笑得无比开怀。

 

周子舒终于见到了温客行面具下藏着的那颗心。

 

与他所知所想一般无二的赤子之心。

 

“一脸傻样。”周子舒骂他,手下却轻柔的将人扶了起来,“走了,我们回家。”

 

成岭还是没能睡到天亮,温客行肺腑受创,咳的喘不上气来,全身无力,周子舒伤了一只手,行动不便不说,想烧点热水却连炭在哪里都寻不到,结果只得大半夜穿着自己糊了半身血的衣服去敲小徒弟的门。

 

张成岭被血腥味惊了一跳,几乎立刻就醒了神,他也算历了人事,好歹稳住了,听着周子舒的吩咐去烧热水。而等周子舒再回到温客行身边时,那人竟已经自己脱下了那一身血衣,不知从哪弄了盆凉水,仔仔细细地给自己擦脸。周子舒眼睁睁看着他面色一变,紧接着喉头一滚,将什么吞咽了下去。

 

周子舒险些气笑了,他低头看了看自己依然脏兮兮混着血水与泥土的衣服,再看那个已经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的温客行。许是那注视里含着的意味太过于明显,温客行眨了眨眼,却是攥着手帕缩了缩手,“阿絮你等等成岭的热水,冬日里用冷水不好。”

 

周子舒嘴角抽了抽,还是被气笑了,他几步走到温客行身边,右手一挥,击在温客行的后心,逼着他吐出了那口强行咽下的淤血。周子舒一甩衣袖,寻了块干净的地方,给温客行抹了把嘴,然后摁着人躺倒,“行了,够干净了,你先睡会,等成岭烧好水了我喊你。”温客行此时虚架子一个,一推就倒,倒了却不肯合眼,眨巴着眼盯着周子舒。

 

周子舒实在是嫌弃自己这身衣服,索性便脱了外衣,只剩下还算干净的里衣。冬日夜寒,周子舒懒的去寻衣服,又不乐意受冻,撩开温客行的被角,一屈身便将自己塞了进去。被子里凉飕飕的,温客行躺了这么一会竟没生出一分热乎劲。周子舒啧了一声,将身子贴上温客行,“温大谷主还真是空有美色,暖个床都暖不好。”

 

温客行还在笑,明明重伤恹恹,他的嘴角却始终没有落下来过。周子舒糗他,“你差点就被打死了,还笑,别是脑子被打坏了,睡会吧,睡醒就正常了。”

 

温客行摇了摇头,拒绝了,“高兴,不睡。”

 

“蹬鼻子上眼是不是?别以为受伤了师兄就不动你了,都给你记着,等你伤好了再揍你。”周子舒说着便伸手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,却几乎没有用力。温客行的眼睛亮晶晶的,直勾勾盯着周子舒,像是小孩子瞅着自己最心爱的宝物。

 

“阿絮。”温客行轻唤,“我好高兴,高兴的就像在做梦一般,我若这便睡了,再醒来梦便醒了,岂不是亏大了。”周子舒叹气,手下加了些力道,“疼不疼?疼就是真的,闭眼,睡觉,不然我把你踹下去。”

 

温客行依然不肯睡,周子舒没了耐性,他从里衣的暗袋里摸出了装着醉生梦死小瓶子,凑到温客行的鼻间,硬逼着人吸了一大口。温客行终于安分了,他本就重伤虚弱,不过强打精神,用了药之后几乎是顷刻便陷入了梦乡。周子舒探了探脉,也不知温客行修习的是什么功法,明明还未服药,这么一会,那般严重的伤势竟就稳住了。周子舒眉间微蹙,他直觉这功法绝不是好东西,万物相生相克,此消彼长,温客行这功法只怕是透支了潜力才能加速伤势好转,长此以往,怕是会伤及根本,有损寿元。

 

周子舒悠悠叹气,他知温客行生存不易,受过万般苦楚,趟过阴曹炼狱,才终于踏入了这人间,但这人总是乐呵呵,没个正形,常让他忽视了他的悲苦。周子舒不知曾经年幼的甄衍是如何在恶鬼环绕之中活下来的,还连带着养大了一个小姑娘,他问不出口,仅仅是想象,便让他软了心肠。

 

而等成岭好不容易烧好了满满一桶的热水,面对的便是前胸贴后背,相拥入眠的两位长辈。他在门口站了许久,还是没敢叫醒任何一个,静悄悄的替他们生了两个暖炉放好,而后便合上门回房了。

 

……

 

“不,不,我不姓甄!”温客行骤然惊醒,他从床上弹起,呼吸凌乱,额间青筋暴起,须臾,抬手捂着头,发出了几声难耐的痛呼。周子舒醒的早,指挥着自家的傻徒弟帮着吊好了胳膊,而后便在温客行床边坐着,等着人醒来,只是他万万没想到,温客行用了醉生梦死,竟还会是这般噩梦惊醒的样子。他连忙揽住了人,轻声安抚,“老温,醒醒,没事了,没事了,别怕。”

 

温客行回过神来时已经汗湿了衣裳,他眼里的仓惶看得周子舒心下一痛,但不过一瞬,温客行很快便又打起了精神,他的嘴角扯出了惯常的笑意,像是刚才的事不曾发生过,“阿絮,早呀,早饭想吃什么?我去做。”

 

周子舒不答他,伸手探脉,不过一夜休息,那般严重的伤在脉象上竟已经看不出端倪了,但他明明看着很不好,唇白无血,眼下一片青黑,额间亦都是冷汗。温客行有些不自在,他挣开了周子舒的手,露出一个讨好地笑,“我没什么大碍了,阿絮不用担心。”

 

“你早先重伤濒死,一夜过去,未用医药,你便告诉我并无大碍了?”周子舒挑眉,“老温,你这功法如此神奇,可否教我一教?”

 

“不是什么好东西。没得污了阿絮的耳。”温客行顿了顿,像是鼓起了勇气,小心翼翼地开口,“毕竟小可早先生活的地方,若不能立刻好起来,便会被万鬼分食,能得一夜休整,已经很是长久。”

 

“傻样,你不会真以为昨晚是一场梦吧?”周子舒哼了一声,抬手在他额间轻扣了一下,张成岭不在,他们也不需避忌,“管你是鬼王,妖王,都先是我师弟,老实点,起来,成岭下山打包了吃食回来,吃完了泡药浴,补补身子。”

 

周子舒的视线在温客行身上扫了扫,摇摇头,嗤笑一声,“看着就虚。”

 

周子舒一甩衣袖出去了,留温客行独自在房内穿衣。温客行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呢,才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。他近日多梦,每每梦到小时候,有些是他记得的,有些他自己也辨不得真假,明明不在他记忆之中,却又是那般真实。温客行难得有些迷茫,不知是不是因着一日日梦到小时候的自己,还是阿絮对他的态度暖了他的心,当初做人的那段时光渐渐的鲜活了起来,他的心渐渐的鲜活起来,却也变得更加柔软,柔软到几乎担不起他染满血腥的那半生挣扎。

 

他疯癫了近二十年,骤然清醒,回首却是满目疮痍,遍地尸骸。他疯时不在意,醒了竟也会觉得心虚。曾经他希望温客行是他的梦,醒了他便还能是甄衍,能等来他的子舒哥哥,一同去那四季山庄。后来他认了,咬牙当了温客行,甄衍便成了他的梦,压在了滔天血海之下。只是没想到,有朝一日,甄衍竟还能从他的梦中走出来。

 

甄衍与温客行并肩站着,望着那条近在咫尺的人间路。那条路是那么美好,被和暖的阳光照着,路的两旁是桃花朵朵,绿草茵茵,路的那头有一个人迎着日光站着。那人向后伸着手,像是一份可望不可及的邀请。

 

那是甄衍曾经梦寐以求的手,亦是温客行从内心深处生生剥离的渴望。

 

温客行曾在梦中踏上过那条路,可惜的是,从他身上滴下的血水染红了那条路,鬼王所过之处,人间亦黄泉。

 

“太迟了,阿絮。”温客行捂着胸口的手慢慢收紧,他胸口痛的像是要裂开,“阿絮,你为何这般好。若你……”

 

若你厌我弃我,我便可将你囚之困之,共赴黄泉。


若能与你同行,黄泉亦人间。

 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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